“有人說，威立雅水務一直處在中國水行業溢價風暴的中心。在這里，我想借用一下所謂的風暴這個詞，它不應該被稱作是溢價的風暴，而是中國城市發展的風暴。威立雅所做的一切就是盡最大努力跟上中國城市發展以及城市化的節奏。”
——法國威立雅水務全球首席執行官安東尼•弗萊羅
自1997年在天津獲得第一個項目起，到2007年，威立雅水務已經在中國市場上走過十個年頭，十年間，它獲得了25個項目(含6個工業水處理項目)。9月27日，它的第25個項目舉行了隆重的簽約慶典，帶有一絲巧合的意味，這個項目所在地也是天津。今時不同往日，它同當地政府的合作不再單純是一個水廠的建設與經營，而是一個全方位的售水服務合同，其中還包括了水的輸送、客戶服務，這個合同是與天津市自來水集團有限公司簽訂的，威立雅將獲得其下屬的市北水業有限公司49%的股權，該項目服務于濱海新區，合作期限是30年。獲得這個項目需要支付21.8億人民幣，這還只是凈資產投資，還不包括企業發展資金人民幣4億元和在建項目投資5億元。該項目的溢價，已從傳聞變成板上釘釘的事實。
威立雅水務高層列隊出席了9月27日的慶典，可見其對項目的重視程度。在當天的媒體座談會上，安東尼•弗萊羅先生以一種坦誠的態度，表達了自己對當前中國市場上一些熱點問題的看法。
資產只是一種工具 溢價是因為樂觀的預期
根據中國水網的觀察，近段時間以來，威立雅一直處于溢價問題的風暴當中，安東尼•弗萊羅是怎么看待溢價這個問題的呢?他說，關于溢價，有幾個概念性問題需要區別。企業的價值和企業進行的生產活動，以及企業歷史性的資產是不同的概念，應該重視通過某個項目進行經營活動所能得到的產出。對于威立雅來說，資產僅僅是一種工具，資產不代表公司的運營經驗、管理、完善的技能等等東西;威立雅還有一些無形資產，這些無形資產也不能用一種固定的價值去衡量。
安東尼•弗萊羅說，“我想說的是：許多的東西，包括無形資產是無法通過溢價這個概念來闡明的。什么是有意義的比較呢?不是通過資產或者人們賦予的價格或價值去比較的，企業之間比較的應該是它的經濟活動。”
在中國市場上，一些水的全面服務合同的招標中，不同的公司給出了不同的投標價格，經常可以看到，威立雅會報出一個最好的價格。安東尼•弗萊羅說，當然，有時也可能是其他公司報出具有競爭力的價格，可能是中法水務，也可能是中華煤氣。那么，威立雅在這種特許經營合同中，是怎樣評估它的資產價值呢?
“這個行業絕大部分的經濟活動是長期的，正是因為這種長期的合同和合作，使得我們要充分考慮到項目的潛力和潛值，以及今后財富的增長”，安東尼•弗萊羅說。比如和天津的這個合同，它是30年的合同期，因此要從長遠、長期的角度去考慮市北水業和濱海新區30年后會有什么樣的演變和發展。對于威立雅來說，會盡量去考慮、去預測城市整體的經濟發展，以及這些發展對水行業、對所簽訂的合同會帶來的各種正面影響。
就天津這個項目來說，“我們現在知道濱海新區是一個開發區;而且我們知道今后這個區域里的工業發展會很迅速，居民人口也會不斷增加;我們知道在這個新區里面不僅有法國空客公司的總裝廠，而且將來可能是中國第三個證券交易所的總部所在地。那么，我們要充分地預計、提前預計未來的天津是怎么樣的。”這種預測是非常系統性的工作，需要大量的知識才可以完成。假如威立雅不能預測今后的種種變化，那么就會在競爭中失去象天津項目這樣重要的合同。安東尼•弗萊羅說，正是基于這些對于未來的預測，威立雅在招標中，會比一些同行或者說競爭對手持更樂觀、更向前看的態度，“將來的展望恒定我們經濟活動的總量，它所預期的發展會帶來財富的增長。”
對于未來市場和發展的預期，同樣適用于威立雅的其他項目。比如說浦東、深圳、海口等地的項目。對于這些項目，安東尼•弗萊羅表示出了堅定的信心：“這種項目，也許等到合同結束的時候，才能判斷，我們現在所做出的所謂溢價是正確的還是不謹慎的。現在，我能非常高興地告訴大家，威立雅浦東合同執行了近5年，威立雅深圳合同執行了4年，這些項目證明了我們在當初做出的決定不是不謹慎的，也不是過度樂觀的。這就是威立雅對于溢價問題的結論。” 安東尼•弗萊羅補充說，“我想，我可以說這10年來，我們在中國市場上做出的決定是謹慎的。舉個例子，浦東、深圳這種項目現在如果在市場上重新做過一遍的話，我可以肯定地告訴大家，不僅是我們，我們的競爭對手、行業的其他企業會給出比我們當時更高的價格來競爭。”
他對溢價問題最后總結道，“有人說，威立雅水務一直處在中國水行業溢價風暴的中心。在這里，我想借用一下所謂的風暴這個詞，它不應該被稱作是溢價的風暴，而是中國城市發展的風暴。威立雅所做的一切就是盡最大努力跟上中國城市發展以及城市化的節奏。”
安東尼•弗萊羅先生對于溢價問題的回應可以說非常大方、非常精彩，但是，這個問題已在行業里引起廣泛爭論也是事實，種種的疑惑、猜測還沒有消除，那么，威立雅，“面對你前面的人群，你得穿過而且瀟灑”。
天津市北項目期末資產的處置及水價問題
安東尼•弗萊羅說，威立雅在全球市場(包括中國在內)的從業模式，不是一種國營的模式，更不是一種私營化的模式，而是一種被叫做授權經營的模式。
什么叫授權經營?簡單地說，是由城市政府或者市政某一級別的權力機構來制定的一種特定服務，它的內容是這樣的，但是市政府或者市政機構自己不執行這種服務，而是通過招標方式把這種服務交給一個專業企業來進行。因此，威立雅認為自己所從事的行業不是一種純市場化的行業，它采用的是一種公益性質的、政府宏觀控制的商業模式。所有的資產并不屬于威立雅，威立雅只是在使用。原則上，在合同結束的時候，這些資產都要返還。返還有幾種方式，象天津市北項目這種，是無償地返回，因為這種長期的合同使得經營企業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折舊、攤銷，對于一些期限比較短的合同，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折舊、攤銷，那么，在最后結束的時候，政府可能需要支付一定的費用。
對于中國水網記者提出的水價調整模式問題，安東尼•弗萊羅的回答是這樣的：“在我們從事的特許經營的行業當中，制定價格不是企業的權利所在，是政府根據需要進行調價。當然，在合同當中，作為維持企業正常運行的條件，我們會預計今后價格變化的趨勢和方式，這種預計里包括當地成本的上漲，也可能包括整個國家的水價調整方式的演變。”他說，威立雅在全球市場都遵循這樣的方式。
另外，他也向中國水網記者介紹了保底水量的問題。他說，在天津市北這種水務一體化服務的項目中，合同里面沒有關于最低水量的條款，是由企業自己預測今后水量的變化及對它的經濟活動所帶來的影響，由企業來承擔有關的風險。最低水量這樣的保證條款在一些BOT項目中是有的，比如說用BOT模式建立單個水廠，這個廠是向自來水公司(配送者)去賣水的，因此，這種合同里有保底水量的問題，這一般都是小型的項目，象天津這種大型項目里是沒有這種最低水量的保證的。
絕不毀約 也不吝惜投入
當中國水網問及和政府合作過程有無障礙時，安東尼•弗萊羅說，威立雅水務在中國的25個項目中，跟政府之間沒有任何的問題。他說，威立雅水務有153年的歷史，它非常地專業，從來不會主動去撕毀已經簽定的合同，哪怕萬一在簽訂一個項目時做錯了預計，也是由自己承擔判斷失誤所帶來的后果，從不去提前撕毀協議，也就是說威立雅做出承諾從不反悔，這也是今日威立雅水務能夠位居這個領域里領導者行列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水行業里，一個項目的執行需要大量資金的注入，更何況象天津市北這樣的項目。此前，威立雅在中國的很多項目中有金融伙伴作為后盾，那么這一次會有什么不同嗎?安東尼•弗萊羅的回答是：“一般來說，在一些大的整體服務的合同里，我們是有一定的融資、財務伙伴的，這個也不是絕對的。在浦東項目中沒有，而深圳項目中我們有一個合作伙伴。關于天津項目，威立雅還沒有決定是否需要一個財務合作伙伴來一起投資。”他認為回答這樣的問題還為時過早，同時他還強調說，就是在有財務金融合作伙伴的時候，威立雅也會在合作的公司里占大額的比例，取得控股的地位。一般，在一個項目里的資金注入有兩個方面，一個是資本金，在資本金里威立雅永遠是占大股份的，另外一個，就是銀行借貸。資本金通常大于借貸，有時資本金和銀行貸款也可能是以相同的比例配備。
在天津這個項目中，威立雅在資本金中的投入是100%，威立雅拿出了真金白銀。
海鮮我所欲也 餅亦我所欲也
有記者問道，假如把中國水務市場比做一個海鮮比薩的話，威立雅是不是一直在吃掉比薩上的海鮮，因為威立雅在選擇項目時是去粗取精的。對于這個提問，安東尼•弗萊羅笑答：“吃比薩的話，從美食的角度來說，這個餅也是要吃掉的。”他說：“你說我們喜歡吃海鮮，只吃比薩上的海鮮，不吃餅。我給你舉一個相反的例子，在烏魯木齊，我們只有吃餅，吃不到海鮮，因為烏魯木齊離海很遠，沒有海鮮。” 他補充說，威立雅所感興趣的項目，不僅僅是沿海那些發達的城市，也有遠離海岸的城市，比如昆明等等;只要是“想發展、提高水的服務，讓老百姓來受益的”城市項目，威立雅都感興趣。
安東尼•弗萊羅先生的隱喻非常巧妙，讓人感覺到其回避問題的方式之高明。因為，象昆明、烏魯木齊這樣的西部城市，固然離海岸很遠，不那么容易吃到海鮮，但它們作為省會城市，其地位和重要性，不也相當于比薩餅上的海鮮嗎?
“如果有人說我們在中國的發展是惡意的，我會很沮喪”
目前中國的水務行業，伴隨溢價問題而來的還有另外一個爭論焦點——“外資高溢價收購陰謀論”。在國內眾多地區水務資產轉讓項目中，一些外資巨頭因頻頻“高溢價”競標并獲得成功而飽受非議。有人稱，水務領域已經出現外資的惡意收購。那么，威立雅水務的高層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這種說法是否會影響到威立雅水務在中國的發展?
當聽到這個問題時，會議上一向優雅、溫和的安東尼•弗萊羅先生表情變得非常嚴肅，他有點激動地說：“對于這種說法，我有好幾種看法和感受。首先，我想說什么叫惡意?我們要對惡意進行一個界定，如果人家把我們在中國市場上的發展說成是惡意性的，我感到非常沮喪。”
他說，首先，威立雅充其量是在特定市場占有優勢地位，根本沒有惡意行為。如果要說是惡意的話，惡意在哪里?第二，想提醒一下，威立雅所處的行業和自身的業務。威立雅的業務應該說不是來“賣水”，因為大家知道水資源是大自然所賜予的，所有人都自然地擁有這種資源;威立雅所出售的是一種服務，這種服務包括水的加工、處理、配送、相關的客服，以及產生污水以后的收集、潔凈等等。因此，在這個行業，威立雅并不對資產感興趣，只對服務感興趣。實際上，威立雅也并不切實擁有這些行業資產。所以，衡量威立雅水務經營活動的標準也是是其所提供的服務，服務好收入才會好，以服務來換取贏利。
安東尼•弗萊羅強調，威立雅并不是去收購資產，或者說收購資產的目的只是為了進行服務。實際上，從根本上來看，這不是一種資產的收購。他同時說，在全面性的水服務合同中，威立雅是與政府合作的，是政府授予的權利。政府在這些合同中，都擁有絕對的股份，掌握著局勢，并發揮著控制能力，政府隨時對威立雅的服務進行評價。比如這次天津的項目，威立雅所收購的，表面上看是49%的資產，其實不然，它是想通過資金的介入，對項目進行管理，威立雅所進行的是一種將管理經驗以及技術向中方轉讓來提高服務質量的經濟活動。應該說，所有的合同里面，國有資產的代表者或者說某級政府是控制大局的。假如威立雅水務在合同執行中，不夠專業，做得不好，其合作伙伴——各級政府是有權利隨時結束這種合作的。假如威立雅在一個城市的服務做得不好，惡名傳開，它就無法得到新的商務機會，在同一個城市中也是一樣。為了得到新的項目，從本原來說，從外部的控制來說，威立雅必須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發揮自己的專業精神。
“因此，所謂的外企惡意收購，完全不適用于威立雅。假如你看它的本質的話，它既沒有惡意，也沒有收購東西。我們對于這種外資是不是在中國市場上惡意收購的爭論不感興趣，我們感興趣的是如何提升服務，來滿足政府對我們的期待，以及滿足消費者對全面綜合的服務的希冀。” 安東尼•弗萊羅再一次強調。
安東尼•弗萊羅說：“另外，也許我不應該說這種話，但還是想把我的觀點說出來：講我們惡意收購這種話的人可能是出于某種嫉妒心理。也許我說的不恰當，也許我用詞太重了一點。但是，的確有某些人，對于我們在中國市場上發展的態勢有一種嫉妒的感覺。在法國有一種說法，‘嫉妒總比抱怨好’，因為嫉妒可以推動你去求發展。” 最后，他評論道，說這種話的人，他看問題的角度不準確，他的價值取向有問題。所謂角度不準確，是因為威立雅在華活動的根本目的不是收購和擁有資產;所謂價值取向不對，那是因為他可能就是懷著嫉妒的心理。
威立雅在中國發展的概況
威立雅在中國的19個市政項目中，有8個是全方位供水一體化的服務合作項目，安東尼•弗萊羅介紹，在中國，威立雅服務的總人口數超過2000萬，，而其在法國的服務人口數是2600萬。它在法國的市場占有率達到了45%，安東尼•弗萊羅強調，雖然在中國服務的人口數與在法國服務的人口數相近，但是，其所有的項目在中國的市場占有率卻只有2%。
具體到天津市，1997年6月，威立雅水務與日本丸紅聯合投資天津凌莊水廠。水廠總投資3000萬美元，經營合同期限為20年。天津凌莊水廠為中國政府第一個特許外國公司投資經營的水廠。今年5月22日，威立雅水務與天津泰達控股有限公司簽約，雙方共同組建天津泰達威立雅水務有限公司，泰達占51%股權。根據協議，在濱海新區內的水務項目將優先考慮以合營公司為主體進行投資和運營。
安東尼•弗萊羅說，象在其他地區開展的全方位供水合同一樣，比如上海浦東項目，深圳項目，蘭州項目，昆明項目，以及常州項目等，在天津的這個全方位供水項目中，威立雅也將一如既往地投入公司所具有的經驗、技術，為天津的用戶提供高質量的用水。威立雅給中國帶來的附加值，還包括人力資源的管理，包括一些培訓和技術的轉接，同時，也會促進一些標準化體系的建立，比如ISO9002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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